蔚县古称蔚州,又名萝川,曾为古燕云十六州之一。古城内留存大量明清古迹,漫步其中,仿若身入古境,与古人们擦肩而过。
关于蔚县的前身蔚州城,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传说。传说在蔚州城建城的时候,负责绘制建城图的官员因为在哪里规划城池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,出去打猎消遣。
一只野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这位官员追着野兔,野兔的足迹竟然变得金光闪闪,他也瞬间获得了建城图的灵感,这可真是神仙兔兔立大功。
01
故事:蔚州城沿革
“故事”这个词,在现代汉语中代表通过叙述的方式讲一个带有寓意的事件,或是陈述一件往事;在文言文中则代表旧事、旧业、先例、典故的意思。
这里小探君要讲的“故事”,既是故事,也是故事。
蔚县这个地方,在旧石器时代就已经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了。在春秋时期,这里就变成了代国的地盘儿。到了战国时期,《史记·赵世家》中记载,赵襄子兴兵讨伐代国,这蔚县就归了赵国,因为是代国故地,所以改称为代郡。到了秦代,在代郡设置了代县,也就是现在的代王城镇。
到了南北朝时期,北周在这里建了蔚州城,隋唐也延续了旧制。到了五代十国时期,这里先后归属于后唐、后晋,是为蔚州,治所在蔚州城。
辽代时,这里属于西京道,还为蔚州并置灵仙县,州、县同治蔚州城,金代承辽制。元代属于中书省上都路的顺宁府。到了明初,就归了山西大同府蔚州管。清初还是沿用明制,到了康熙三十二年(1693 年)改蔚州卫为蔚县,属于宣化府,州、县治同设蔚州城。
02
故事:这是一个传说
蔚县的古建筑多如牛毛,四处走一走,都是明清旧景,相当赏心悦目。有这么两座古建筑,各有一段相当令人如痴如醉的传说。
南安寺塔
明代在规划城池的时候,拆除了南安寺,不过南安寺塔倒是留了下来。这座古塔始建于北魏,辽代重修,在清康熙年间又经历过一次重修。
让我们先来看看这座塔的本身吧。这座塔是典型的辽塔形制。塔体呈八角形,十三层密檐,基上是砖砌须弥座。塔座每面雕有兽头或福、禄的篆字,上边砌有仿木砖檐。檐上围砌有仰莲瓣三圈,宛如生长在一朵莲花中的神塔。
这座塔是砖砌实心建筑,但斗拱和重檐相当精致,倒像一幢砖木结构的阁楼,不得不惊叹,技工的精湛技艺。
除此之外,在南安寺塔地宫里还出土了许多珍贵文物,大部分藏于蔚县博物馆中。
其中的辽代金座银佛、辽代千佛龛、辽代木塔、辽代天王像、须弥座双重檐金舍利塔、须弥座双重檐银舍利塔是比较珍贵的,尤其是须弥座重檐金舍利塔和须弥莲座双重檐银舍利塔,堪称南安寺“双璧”。
这是辽代金银坐佛,这尊坐佛呈半跏趺坐,一手呈说法印一手呈禅定印。座下有莲花座,背后有火焰形背光。
这是千佛龛,也是辽代的,屋形佛龛两边小门是可以关上的,中间为歇山屋顶,一共66座佛像。
这尊是辽代天王像,整体木质雕刻,座下是海水纹座,天王身缠飘带,铠甲上有鎏金,衣服上的彩绘还有留存。还有辽代的木塔,也非常漂亮,上面也留存着彩绘。
重点来了,这是须弥座重檐金舍利塔,以及须弥莲座双重檐银舍利塔。
须弥座双重檐金舍利塔,塔身为六角形座,上镶嵌有一只金舍利瓶,内存放九颗舍利子。瓶下部刻莲纹,中腹部有云纹。一层塔身两面开门,相对为窗,另四面线刻四大天王像。整个塔身置于六角仰莲须弥座之中,金光闪闪,熠熠生辉。
须弥莲座双重檐银舍利塔,塔座为须弥座,塔身为六角形,二层塔的门上有匾,匾上刻有“舍利塔”三个字。塔刹由金宝珠和三重相轮组,一层塔身内有一只小银瓶,瓶座为覆莲式,素面瓶身,双重盖,也是一件无价之宝。
精致的地宫文物和塔体,里面有一位少女的传说,与塔同在,一同生长。
这个女孩名叫徐镜花,她的父亲是工部尚书,因为蔚州城永远堵不住的泉眼受到诘责,皇帝限她父亲三天内解决这个问题,解决不了就抄家。
徐镜花想了一个办法,用大锅堵在泉眼上,自己坐在大锅里,就这样慢慢沉了下去。泉眼安静了,皇帝在泉眼的旧址上修建了南安寺塔。后世人给这位名叫徐镜花的女孩儿安了一个神职——水母娘娘。
据说每到快要下雨时,塔底的十五层底座基石就会潮湿尽染,还挂着一串串水珠。有人说那水珠是水母娘娘的眼泪。还有人说,阴天夜静时如果附耳于塔根,还能听到塔内有细细微微的泣声,那是水母娘娘思念父亲与全家人发出的忧伤和悲泣。
玉皇阁
相比南安寺塔那哀婉凄恻的故事,玉皇阁的传说就显得可爱多了。
传说明代洪武年间,玉皇大帝掉了一本天书在蔚州城,晚上负责找书的打工小神仙都快急疯了,在每一个人梦里都找,后来县令找到书之后放在了县衙的书案上,果然有阵风来取走了书,还留下了写明事情原委的小纸条。
于是县令就召集泥瓦工匠,在发现天书的地方,建了这座玉皇阁。
玉皇阁位于蔚州城北城垣,弘整高峻,气度不凡,又称为靖边楼。始建于明洪武十年(1377年)。前院由牌坊、龙虎殿、东西禅房等组成,后院东南、西南两角分立钟鼓楼,正殿在正北。历代均有修茸,皆立碑铭志。
最精致的就要数玉皇阁正殿了,正殿的屋顶为三重榆歇山琉璃瓦顶。正脊为琉璃花脊两端砌琉璃盘龙,脊上有泥塑彩色八仙。边脊砌大吻跑兽,四角脊梢下装有兽头,悬挂铁铎,每当微风拂过,铁铎叮咚作响,别有情趣。
殿内塑有玉皇大帝彩像,殿内东西北三面墙壁绘有封神榜神像画,北壁中间为玉皇大帝塑像,东西两侧绘制的是五岳大帝和西王母坐像,还有其他仙人。
东、西墙壁绘制的是“三十六雷公”,东、西壁各绘制十八位雷公像,每位雷公腰间都悬挂腰牌,上面写着“行雨雷公庞天君、火轮雷公李天君、制电雷公刘天君”等,都是这些雷公的名字。
这些壁画的风格有点儿“吴带当风”的意思,沥粉贴金,线条流畅。五岳大帝个个威严,雷公画得相当狰狞,其中的侍者又颇为秀丽,场面宏大,设色艳丽,人物形象可谓是栩栩如生。
玉皇阁壁画
03
什么?!我穿越了?
海明威曾写道:假如你曾去过巴黎,那么往后的日子无论你去到那里,巴黎都与你同在,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筵。如果说巴黎是海明威的盛筵,那么蔚县无疑是小探君难以忘怀的“瑶池天宫宴”。
走在蔚县的街道上,真的有一种穿越到了明清的感觉。除了南安寺塔和玉皇阁,还有许多地方也值得驻足观赏。
真武庙
据《蔚州志》记载,真武庙始建于明代永乐年间,为蔚县地区最早建设的真武庙。建筑正脊上还有明万历年间题记。现存北极宫、七真殿、五祖殿、行宫各一座,天将宫四座,厢房六座,石碑五块。
真武庙主院落中正北方位为北极宫,供奉真武大帝,东西两侧对称布置配殿,四周厢房相围,北极宫前东西侧分别为钟楼和鼓楼(已毁)。
真武庙的平面布局规整,竖向处理丰富,轴线清晰,重点突出,富于色彩变化,空间围合感强烈,增加了建筑空间的秩序感、纵深感,烘托出宗教建筑神秘性和神圣感。
在蔚县真武建筑里,真武大帝多以壁画形式出现,少数为塑像。真武庙中北极宫北墙上绘制了护法天将十二尊,天将神态各异、服饰迥然,刻画精致入微。东西墙主要讲述的是真武本生故事和灵应故事。
北极宫东西墙壁画为“星君捧笏朝拜图”。东西各七位星君手捧笏板,面朝正北主神玄天大帝徐徐前行,东壁金童,西壁玉女,回首引领尊者和侍童,绘画细腻传神,为壁画中的上乘之作。
灵岩寺
蔚县是明朝第一代权监王振的故乡,王振这一生对家乡蔚县做过许多善事,其中之一就是请旨重建这座始建于金代,毁于元末的蔚州名刹灵岩寺。今天看到的这座灵岩寺正是在王振请旨下,由明英宗于明正统六年敕赐重建的。
灵岩寺坐北面南,规模宏大,气势不凡。是一座宏伟的单檐庞殿顶建筑。值得注意的是,地方要有庞殿顶样式的建筑,一般要得到皇帝的首肯。
灵岩寺的大雄宝殿最精美,建筑十分考究,雕梁画柱金碧辉煌,是蔚县古寺庙中的经典建筑。大雄宝殿左右两侧建有两座小巧的殿堂,东面是灶君殿,西为财神殿,都有塑像。如此建筑格局并不多见。
释迦寺·蔚县博物馆
释迦寺位于蔚州古城南关西南隅,俗称“南关大寺”或“卧佛寺”。明洪武年间,蔚州下指挥使周房以官方的名义扩建了释迦寺,使其成为蔚州古城佛教活动的最大场所。正如碑文所说:“城内廓外之福地”“东西朔南之名刹”。
释迦寺是全县著名的十方常住禅院,寺院设有方丈,能开坛授戒。尤其是以佛祖释迦牟尼之名命名释迦寺,在全国实属罕见,可见其意义和地位非同一般。
释迦寺作为古城最大的寺院,每年都要举办盛大的佛事活动。最有影响的莫过于三坛大戒法会。清末宣统年间,由慈云方丈主持传授了蔚县最后一次三坛大戒法会。
值得注意的是,释迦寺还是蔚县博物馆的所在地。馆内有古动物化石、陶器、瓷器、书画、金属器、石刻织绣等各类藏品5865余件,其中以陶器、书画、石刻造像最为精美。
常平仓
蔚州常平仓仓廒始建于明洪武年间,原来是明朝的蔚州卫仓( 军粮仓),清初改用做常平仓,也曾叫丰豫仓。清朝的常平仓有仓共十一座,占地约三十亩,最高储粮达到35000石。
蔚州常平仓现仅存大小仓廒五座,东厦房五间,仓神庙和戏楼各一座。从建造以来,前后历经600余年,至今完好如初,不失其使用功能,实在是我国古代仓廒建筑中的瑰宝。
据《蔚州志》记载:
常平仓在鼓楼西,旧名丰豫仓,废十一座,共五十五间,道光中重修,额设仓谷三万五千石,归并蔚县谷一万石,咸丰中实存谷一万四千四百五十三石升九合二勺,历年霉变折耗奏明应追补谷三千五百石,又现年盘短谷六千三百九十八石六斗二升八合七勺。
平时高价购进谷物贮藏,等荒年减价出售的官府仓廒,称为“常平仓”,从宋代开始成为固定制度。
常平仓内原有仓廒单体建筑共计十一座,今仅存四座,为二仓(东仓西仓),还有一座仓神庙和戏楼。仓神庙、戏楼位于院落北部正中处,左右两侧各有东西正仓一座。
04
结语
古城的魅力是什么呢,是颇具美感的建筑,还是绘制精良的壁画?但其实,无论建筑还是壁画,都只是留存在我们梦中那个韵味悠长的时代留下的一丝幽香罢了。我们真正痴迷于古城的原因,恐怕是漫步在街道上的那一瞬,觉得在这里,自己仿佛也是那个悠远时代中,一片随风漂浮的花瓣。
旅行tips
● 文中介绍的几处文保单位都在蔚州古城内,相隔不远,从古城南门口进入比较方便。
● 进入古城,到达鼓楼售票处之后,可以先去释迦寺和关帝庙,它们在一条街道上;然后顺着古城的道路往里走,经过万山楼到达塔巷附近,南安寺塔和古蔚州署离得很近,可以同时游览。
● 灵岩寺、常平仓都在鼓楼西街上,可以一起游览,真武庙和玉皇阁的位置则在更北部。
● 如果在游览完蔚州古城后还有空余的时间,可以走一走暖泉古镇,蔚州古堡也是十分值得一看的古建筑;还有华严寺、老君观,其中还有十分精美的壁画,非常值得观赏。
如果选择在春节后前往,还能看到漂亮的“打树花”。
● 蔚县美食小吃相当多,简直是吃货的天堂!比如黄糕、油炸糕、暖泉粉坨、“周记”粽子、豆腐干、花椒饼、糖麻叶、甜糊糊、骡子肉、酌蒸肉、虎皮丸子、红烧丸子、龙眼丸子等。